2014-2025：异地上班的故事

2014年，我从上海的大学毕业。毕业前在德国一家外企实习。记得找工作时，学校里来校招的企业横幅林林总总，在听了一场宣讲会后，自己没有过多的想法，直接投了简历。

后面就是很简单的面试，OFFER和入职。工资比我预期的要高。从小家境一般的我，觉得还是赚钱重要，于是毁了德国外企实习生转正的约，加入了这家总部在上海的公司。

2024年7月，公司因为在绍兴有项目，将我和其他10位新入职的伙伴一起派到绍兴。

我还清楚地记得到绍兴报到那天，天气晴朗，我们在柯桥万国中心的某一层，透过走廊端的窗口向外看去，马路对面的柯桥城尽入眼底。

时间算起来，真是如白驹过隙，如今，绍兴已经成了我的家。

说起来不知道印象是否对，柯桥城区的建设，在我印象里，没有太大变化；除了连接越城、上虞的高架，以及开发了数十年之久的绍兴北站，柯桥城区的变化似乎没有越城大。今天我自己定居在镜湖，柯桥反而不像之前那么熟悉了。

后面自己改到杭州上班。杭州和绍兴彼时还没有开通地铁；杭州上班，只能在市区租房，一周回家一次。杭州绍兴通勤的人很多，于是每周一早上，要么做早一班的高铁；要么打顺风车。顺风车里，多的是为赚钱而尽量多拉乘客的司机。这种司机相信大部分乘客最不喜欢，因为总是要绕远路去接，而且送达时，可能还是最后一个送达你的。我碰到两个司机，后面倒是算是熟络起来，人也不错的大哥。

一个是在杭州一家公司做总助的大哥。没有细问行业，家住在城南，有一个儿子。那时他儿子在柯桥读初中。这位大哥为人诚恳，路上总是聊一些公司的团队的事情。后来熟悉了，我们加了微信，每周都会问他，方不方便一起。他从公司里开出来，开到我上班的钱江新城，从萧山过来上高架，一路开到绍兴，时间很快。他见我比较年轻，也是专业工作的，偶尔也很客气咨询专业方面的问题。他有一个很好的习惯，就是顺风车，顶多就接两个人，应该是要早早赶回家的缘故。从绍兴高速口下来，再到城南，应该还要开一段路。况且那时，儿子在读书的关键期，这位大哥的生活，其实是处在人生的关键阶段的。

不过，听他后面所说，他儿子应该还算争气，那年中考，正常发挥，进了鲁中。在车上时，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，还跟我说：“男孩子还是鲁中柯中，严一点的好。一中有点太放松了！”我记忆犹新。

再有一次，他在杭州的一个饭局，一天晚上，还叫上我。认识的人，似乎是当时我公司同事的父亲。不过我年纪轻，对经营人脉兴趣不大，后面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了。

直到今天，这位大哥朋友圈里，还能看到，似乎是转行到酒行业了。“经济下行，百业凋零”，他的原话。似乎也在为生活继续努力奔波吧。

另外一位大哥，是一个很儒雅，绍兴味很浓的中年大哥——应该也算不上中年。他在杭州的银行上班，每天来回通勤，理由也很简单，女儿读初中，需要回来每日监督辅导。绍兴人对读书的重视和习惯，是我们这些外地佬有时候惊讶的地方。他们似乎有一种天然的责任感，儿女的读书、嫁娶、婚姻、事业等等，似乎都要尽力而为，给孩子们能支持则支持。这位大哥开的是大众途昂，那时新能源车还未兴起，每天来回的油费和过路费应该就要上百。当然，他心甘情愿地说：“孩子上了初一，还是元培，当然要努力呀！”他自己是绍一中毕业，那几年买了元培的学区，买的时候应该不算贵，到后面一路看涨。——不知道现在他的学区房如何处置了，也不知道，他的女儿最后中考（应该已经参加高考了）如何了。后面就没有再遇见和聊起了。

2021年左右，杭州和绍兴通了地铁，绍兴融杭的进程加快了。一号线开通到中国轻纺城站。在那之后，我就很少坐顺风车，多是地铁跨城通勤了。一号线上有一段，是我坐过的众多城市地铁中，风景最美好的地方。隔着地铁窗户，萧绍大地上山脉绵延，郁郁葱葱，中间间或点缀着枕河而居的萧绍人家，风景是很美的。而且，一号线的人少，在平日里，阳光透过地铁窗户，漾进车厢里，随着地铁车厢摇摇晃晃地前行，一种时间凝固和空间错位的感觉，让人印象深刻。就像侯孝贤在《恋恋风尘》的电影开头，拍摄的摇晃的火车车厢内男女主人公相面而立的画面一样。

《待续》